（续前）

l  窝阔台汗国始末

窝阔台是铁木真四位王子中最出色的一位。长子术赤因为身份存有血统疑问（他是在铁木真的妻子被其他部落掳走又抢夺回来后九个月左右出生的，被认为可能不是铁木真的儿子），长期并无作为；二王子察合台性情严酷，成吉思汗认为他善于执掌法度；三王子窝阔台年轻时就作战勇猛，19岁即参与了蒙古与客列亦惕的大战、身份重伤，可以说是个全才的王者；四王子拖雷性情温厚。成吉思汗去世前曾意指窝阔台继承汗位（蒙古大汗当时需要通过忽里台选举而不是世袭），并说，窝阔台的子孙中总可以选出优秀的继续继承汗位。这一份也成为了三王子系后来登位的合法性依据，窝阔台的儿子贵由、孙子失烈门、海都都希望依据成吉思汗的意指来继续承继大汗。

随着贵由死后的汗位争夺最后归于蒙哥代表的四王子系，三王子系降为一个蒙古的宗王国。经历了政治斗争的打击，势力极为弱小，但随着忽必烈与阿里不哥之争和蒙古帝国的实质分裂，远方的钦察汗国和伊利汗国实际独立。乱世出英雄，随着13世纪末叶忽必烈年事已高，海都代表窝阔台汗国崛起于中亚，并一度越过准格尔盆地的界限侵蚀了元朝、察合台汗国控制的别十八里等天山以北、阿尔泰山附近的广大地区。

塔剌思会议后，海都相当于成为中亚的盟主，并不断发动与元朝的边境战争。忽必烈派出的大将那木罕一度击败海都，但后来因部下叛降而失败。忽必烈任命的察合台汗八剌去世后，海都扶立笃哇继位，联合向伊利汗国和元朝进兵，并在1286年曾经一度占领了哈剌和林。忽必烈于1294年去世后，元朝与西北诸王更加战事频繁，1301年，元成宗派海山（后来的元武宗）率兵在金山（阿尔泰山）地区与海都、笃哇联军会战并取得了胜利，海都负伤后很快去世、笃哇也受伤退却。

元成宗大德五年（1301年），海都死后，察八儿继承汗位。窝阔台的后代为争夺汗位导致分裂。大德七年（1303年），察八儿和察合台汗国可汗笃哇遣使到大都请和，西北诸王承认了元朝宗主的地位。1304年，笃哇在元朝的支持下，掠夺窝阔台汗国西部城池，元朝怀宁王海山也在东部袭击窝阔台汗国。1306年，海山大败察八儿，只好投降笃哇。元武宗至大二年（1309年），察八儿乘内乱力图恢复窝阔台汗国，失败后，于1311年东归元朝。窝阔台汗国的领地大部分被察合台汗国也先不花吞并，东部地区并入元朝。

蒙古各大汗国的时间大致如下：

相比之下可以看到，窝阔台汗国四代宗王，两代是蒙古大汗，加上海都可谓三代雄主，不枉成吉思汗慧眼识才。但最强的王者却是最糟的结局，窝阔台汗国国祚不足90年，如果扣除两代蒙古大汗的时间，作为一个藩属国的窝阔台汗国存在仅63年。而一直把持蒙古大位的元朝持续了也不足百年——不算被明朝驱逐的北元时期共97年。伊儿汗国曾占据了发达富庶的波斯、阿拉伯地区，但也是只存在了101年。占据广大钦察草原直到欧洲边界的钦察汗国持续了277年才被莫斯科大公推翻。而位于各国交界处的察合台汗国，几乎没有过一位像蒙哥、忽必烈、海山、旭烈兀、阿鲁浑、完者都、窝阔台、海都、拔都、别儿哥、月即别这样的蒙古英雄帝王，不曾占有汉地中原、波斯、阿拉伯、叙利亚、钦察、阿姆河这样发达的农业区，但是却存在了458年之久，几乎等于元朝、钦察汗国和窝阔台汗国三支国祚之和！

l  蒙古帝国史文献

研究蒙古帝国的文献材料，汉文的《元史》、《元典章》及有关实录等资料是重要的，蒙古文的《蒙古秘史》，波斯文的文献也占有重要地位，包括志费尼的《世界征服者传》、瓦撒夫的《瓦撒夫史》、拉施都丁的《史集》、哈沙尼的《完者都史》。

l  术忽人记事

元代汉文史料把犹太人称为术忽、主鹘、主吾、术忽回回，属于色目人。回回一词，在元、明时代主要指伊斯兰教徒，但也包括其他西域人，如聂斯脱里教徒等。信奉东正教的阿速人被称为“绿睛回回”，吉普赛人被称为“罗里回回”。

古代蒙古人宰杀羊只时采用开膛法，而回回人包括穆斯林和犹太人则从喉部下刀，即“抹杀”，按照他们的观念，蒙古人宰杀的羊是不洁的。《史集》中记载了一个故事、在《元史》、《元典章》中也都有记载：“一群回回商人自霍里巴儿忽、吉里吉思到合罕廷献白足赤喙海青和白鹰。合罕嘉遇之，并赐以御食，然这些回回每却不食。合罕问：‘何以不欲食？’他们答曰：‘此食不洁。’合罕因之大怒，并下旨：‘今后回回人与《圣经》之民不得抹杀羊只，只能依蒙古法开膛屠羊。抹杀羊只者当以同法处死，籍没其妻子授以告发者。’”

元明时代，杭州砂糖局糖宦皆主鹘、回回富商。中国是甘蔗的原产地，长期以来，中国人不断比较中国土种蔗与海外甘蔗的优劣，从交趾、扶南、印度引进新种。开始直接榨汁，三国时期孙权命人仿交趾制蔗糖，后来印度以石灰为澄清剂的制糖法传入中国，大约5世纪中国开始制作砂糖。这应为赤砂糖，白砂糖仍为大食人的贡品，直到元代，从巴比伦的木炭灰脱色的技术制法引入中国，白砂糖技术在泉州传播开来。

2014年5月10日

北京市潘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