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的下半年有机会多次来西南地区，算来到昆明有3次共8天、到重庆2次共5天、到贵阳1次共1天，但都是匆忙的商务之行，除了三份地图，只是在项目地和住宿地附近实地踏勘过罢了。虽然对这两座城市没有熟悉的认知和洞察的描述，但从春到冬四季都绿油油的色彩和温湿的空气却很令我向往。

中国的西南地区一般是指四川、重庆、云南、贵州四个省市，其间的方言、习惯大体近似而又有不同，川渝、云贵可以分别。而昆明、贵阳是云贵地区的两座最大城市，是颇具代表性的。

先说共同点：

l  城市

城市中心区的面积都非常小，直观上似乎只有北京二环内的一半，作为西南重镇，是非常小了，更不用说和济南、南京等省会城市相比了。这似乎是历史和地理共同造成的。云贵之地缺少平原，最初的城市都是山间平地发展而来，而受到周围山体的影响，城市扩张自然要比东部平原地区慢得多、难得多。其实，重庆也是夹在四面的山中，不过一股子劲的在山地硬是把一座大城市修建出来罢了。

其次是修地铁和堵车，这可能算不上什么特点，或者是全国所有大城市都有的共同点。城市人口增加、车辆增加，出现交通拥堵，于是政府决定修地铁或者轻轨来缓解交通压力；然后，最热闹的一些路段当然是修轨道交通的首选区域；于是，在本来最拥堵的路段开始拦路、竖围挡、开挖路面，地铁线开工了；结果在至少两三年的时间里，本来交通压力大的路段彻底发生了拥堵、其他路段也自然被分散的交通压力堵塞。昆明、贵阳、南京、北京、沈阳都是如此，可能还有很多其他城市。而稍有不同的是，老城区更为狭窄的贵阳已经像北京一样开始实行每日限2个汽车尾号了，其交通压力可想而知。

散乱的城市规划，多年不曾改善的市政道路，环线的发展。这些似乎也不算太特殊的东西，中国很多城市见缝插针的规划建设（贵阳人告诉我，他们的城市规划站在山上看像一幅推倒了的麻将牌，但我没机会体验到），像拉拉锁一样反复刨开修埋管线的马路，用政府办公楼为中心、把一些路连接起来改成高架桥或者至少封闭道路。这在我去过的几乎所有中国城市都是这么做的。

市政府外迁新城，省府驻守老城。这也是一个很多见的模式，为了给中心城市带来大的经济增长点，把一个偏僻的地方建政府为中心的新城、趁着一次博览会建一个所谓综合区、借着承办一次运动会做一个体育公园、发展一个高新技术产业园区，这都是以基建带动地方投资的常用方法了。而效果还真的不好评价，因为时间可能还不是很长，匆忙的说是浪费和政绩工程怕是也有问题，只是觉得没有新意。昆明南边的呈贡新城、贵阳西边的金阳新区，都是市政府新城；类似的计划还有呼和浩特、北京（去通州的计划似乎又放下了）、郑州（是省府东迁、市府不动）、济南（孟家庄的计划似乎也放下了）。总之，城市规划和城市发展是复杂的演化问题，还是希望书记们、市长们有过人的洞察。

l  文化

两座城市都是历史文化悠久的老城。昆明的吴三桂、蔡锷最是当地人的谈资，古滇国文明的所在、建宁郡的所在、传统帝国时期云贵地区的首府；贵阳的王阳明龙场得道，古夜郎国文明、古代戕柯郡所在。

少数民族。昆明多为彝族、傣族，贵阳多为布依族、苗族，同属西南民族，但大约还是有不同比较多。记得以前学习人类学，老师是研究丽江纳人的，就提到现有民族划分中的一些问题。在这里没能太多亲见了解，只是约略的知道古史上前者可能是古苗人之后，后者则多是古濮人之后。

l  自然

红土。西南地区富含铁的矿物土壤呈现美丽的砖红色，在云贵尤其如此，路边的山体，要么是茂密的绿色、要么是石灰岩的白色、要么就是土或者岩石的红色。在夕阳的光辉中，如果再有一点水面，十分容易就构成了色彩绚丽的图景——只是我还未曾有机会眼见。

茂盛高耸的树木，拔地而起，与北方大不相同、甚至与东部江浙都十分不同。细长的树干高约十数米，在最顶端才有一丛枝叶，仿佛绿头的火柴棍；就像江浙优雅的翠竹，高而绿。

拥有丰富自然资源，也是云贵两省的特点。矿产（锡、铁、煤）、植物（花卉、烟草）十分丰富，带动了一些地方经济的发展，但听说又失之于粗放、搞出很多“煤老板”型单靠卖资源为利的少部分富裕人群。

再说昆明与贵阳的不同：

天气。四季如春的昆明和“天无三日晴”的贵阳。温暖湿润和阴冷潮湿，透亮。同在高原，昆明有强烈的紫外线，而贵阳则四季清凉、遍布苔藓地衣。

地形。平坦的昆明是一个“坝子”；四周是山的贵阳、处处峻岭，好像去掉了长江与嘉陵江的重庆。昆明有翠湖和滇池两个著名的水体，在阳光中平添了不少湿润；贵阳也有南明河，可是水汽却迷漫的到处都是，仿佛化不开。

不同的辣味。贵阳用西红柿调出的酸汤和油辣子，昆明夹杂着傣味的酸辣、本土的辛辣、东南亚的酸甜辣，用柠檬、还有其他香料作物的混合。

不同的饮食。昆明鲜美的各种菌子（鸡枞）、米线和贵州的茅台酒、酸汤面。

曾为西南联大住所的昆明有云南大学、云南师范大学等高校和中科院昆明分院等科研机构，而贵阳则要略逊一筹。

昆明是面向东南亚的外交重镇，加上世博园、海埂足球基地，似乎比贵阳要有名得多。

服务还是生意？昆明的旅游，尤其是涉外旅游可能比贵阳更知名，游人更多，当地人也更有做生意的意识吧。昆明机场的行李车居然都是被一些披着红色绶带的人把持着，如果你需要把一些行李从门口弄到托运处，唯一的办法就是花几块钱雇用他们帮你推过去。这是我唯一所见的，其他机场绝无此事，至多是有时候旅客太多、行李车不够用罢了。这样的情况似乎就是常规，机场竟无人管理。一者，在中国的机场行李车是公共资源、昆明的行李车难道是那些人自己买的？二者，同样是旅游城市的三亚机场，最精于生意之道的江浙人的上海、杭州机场也不曾有这种情况，处了疏于管理或有什么特殊利益之外我还猜不出其他原因，或是那便是一种文化、就像满清时男人要留发辫一样？

2012年1月28日

南京市乌衣巷

2012年2月12日

北京市潘家园